（三）

双手扶着小波的小山子先是飞起一脚，踹到一名伙计的腿上，让对方摔倒在了地上。他把站立不稳的小波又放倒在地上，接着他冲伙计挥出了紧握的拳头。刚开始几名伙计还真没把小山子放在眼里，这拉架子动起手来才感觉到，面前的这名个头不高的家伙，整个就是一只小牛犊，在他们几个人中间横冲直撞根本按不住他。

有一名伙计从后面搂住了小山子的腰，他想抱起来往地上摔。结果他没有抱起来，反而让小山子给转身体给抡了起来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。小山子蹦跳起来踩倒对方的后背上，然后又回转身形踢了一个旋风脚，用脚背给一名伙计闪了一个耳光，另外两名伙计看小山子有两下子，也有点不敢再往前冲了。旁边围观的人看到小山子的身手很漂亮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。小山子没有理睬众人的喝彩，他又把地上的小波给扶了起来。

由于围观的人很多，王大河挤了半天才挤进人群，看到了两名伙计抱脸捂肚子的坐在地上。他上前一把扯住小山子的衣服，大声说：“你看把你能的，有话不能好好说吗，为什么动不动就出手！你……”

就在这时包子铺掌柜李惠也挤了进来，看到伙计被打成这个样儿，马上大喊起来：“哎，这是谁呀，谁干的！这个咱们得找个地方说理去！”

王大河看到掌柜的出来了，忙上前赔礼说：“李老板呀，真对不住。这个是我的徒弟，也是给东野大队长打扫卫生的小孩子儿，气儿冲一点，看到你的伙计打人，他来劝架没劝明白就动手了，你别生气。这小子我回去好好的管教管教！”

李惠认识王大河，也知道他在鬼子的大队里做饭，听说出手打架的是给东野收拾卫生的，也就把火气往下压了压，说：“算了算了，你孩子这脾气怎么这么大呀，你看把我的人给打的，行了，你们都走吧。”

王大河拉着小山子从人群里出来，又是生气的说：“你也不看看门脸上去就打人，你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你就动手！今天如果不是我在，你走不出这条街的……”

“行了！走不出就死在这儿，我也不能看着我兄弟在这挨打！再说了，我打架的事儿，你提日本人做什么，搞的我好象是日本走狗一样，人家不追究了是因为怕日本人，这叫什么事儿呀。”小山子对王大河刚才提起东野名字十分烦感，感觉自己是依靠了日本人的势力。

王大河往街道两边看了看，又说：“行了，你给我闭嘴吧。你知道那掌柜的李惠是谁吗？那是宁津县长官镇大汉奸刘金狗的老丈人，他本来就是仗势欺人的土财主，你不和他提日本人他不扒你的皮呀！”

“他有什么了不起，我……”小山子的话还没说完，王大河又狠狠的扯了他一把，并用眼神向他示意现在是在大街上。

王大河看小波走路有些吃力，他和卖菜的汉子把他扶到了装菜的马车上。来到鬼子大队门口之后，王大河让小波坐在大门口等着，他们赶着马车进了院子。

把菜都卸完了之后，王大河对小山子说：“你这兄弟也没个去处，现在我们也不能按排他在这干什么活，这样吧，我这个种菜的朋友那里还少个人手。”王大河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卖菜的汉子，又接着说：“那他那至少可以有口饭吃，以后想干别的咱再说。”

卖菜的汉子没有说话，冲着小山子点头笑了笑。

面对小波的突然出现，小山子心里也没有想到怎么安置他，王大河主动的提出来帮忙，这让小山子还是很感动的。接着他又想起了昨天夜里，王大河和自己说过的话，这小波跟了他朋友走应该是一条好的出路。小山子忙说：“谢谢王大爷……”

“行了，你不用谢我，你小子少给我出点乱子就行了。”王大河说着话起身往外走，小山子忙跟上去。

小波坐在大树下用袖子正在擦拭嘴上的血，看到小山子他们走出来后，忙扶着墙站了起来。

小山子来到小波的面前，有些心疼的拉着他的手问：“你不是在家照顾爷爷吗，怎么上这里来了？”

小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，眼泪先在脏兮兮的脸上流了下来，抽泣着说：“山子哥呀，你走后的第四天，鬼子来到我们村子里来搜粮食，把我们仅存的一点准备过年的粮给抢走了……我爷爷气的一口气没上来，他也走了……现在就剩我自己了。我按你说我的地方到老边镇去找你，结果没有找到，我想回家……正好经过这边，好几天没吃饭了，我……”